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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All杏/紫陽花の夜」09.前世·真绪篇

塔树Woodyo:

本篇不虐。偏剧情向。重看一下零篇比较好。最后有番外,是故事结局。
一开始是想写很多组合很多人的,不过这个故事太正剧风了,杏子也有正牌CP,还是画个句号吧。

前文见:es乙女向同人·汇总


#09.


内战爆发在远离王都的地方,战火却烧得又烈又快。朔间零受命前去镇压,曾经震慑一方如鬼魅般的军队,如今却支离破碎,没能彻底啃下这块硬骨头。


双方两败俱伤,僵持不下时,朔间军派来了谈判的使者。


收到消息时,衣更真绪正光着膀子坐在帐中——军医在给他换药。


“直接喊他现在进来。”


他随口说着,心里想,看来朔间零果然伤得厉害。又想,在这位骄傲的将军昏迷不醒时,是谁,胆敢作出朔间零肯定会反对的求和决定?


他心里一个激灵,使者已经在副将带领下,掀开帘子迈步进来了。


“………!!!”


果然……竟然……


衣更真绪刷的拉上外衣,力气大得掀翻了军医。


他满脸通红,张张嘴,却没能说出话来。


使者微笑着欠身行礼:“朔间杏子,见过衣更将军。”正是朔间零随军的夫人,杏子。


许久,衣更真绪才找到自己的声音:“……不敢当。”


衣更真绪在心里说,杏子小姐,在下不过王都的一个小将。


他看着她丝毫未变的容颜,王都往事浮上心头。



王都有负责城防护卫的卫队,这支常年没有大用处的军队,也被称为少爷军,多的是闲散混日子的小少爷们。


衣更真绪也是卫队中的一个。只是,他一直觉得,自己同那些废人是有差别的。可惜苦于没有出头的机会,在安逸的王都浮浮沉沉。



都说乱世出英雄,出英雄的时代已经过去了。甚至,为当今太平真正付出血汗的英雄,也已经到了要陨落的时候了——或许,新的乱世已经来临。


皇幼年继位,年幼时只有虚权,被幕府压怕了,一朝展现天子之威,竟是要将这天下完完全全握到自己手中才肯罢休。


斋宫宗首当其冲,被安了欺君的罪名。皇顾念旧情,只是将他流放。朔间零、日日树涉两位将军的军权受到大大削弱,尤其是幕府的中流砥柱、鬼将军朔间零——和随遇而安的日日树涉不同,朔间零曾经掌握多少实权,现今就摔得多惨。曾经高贵如神祗的神官大人深海奏汰沦为“妖道”,而后不知所踪。只有逆先夏目称病辞官,在其他几位的保护下,全身而退。


让皇大展身手,迅速形成高度中央集权局面的契机,是什么?


是源自民间的声音。


或者说,源自一个名叫天祥院英智的贫苦书生,一个祸世谋士,一个乱世智囊。


以上种种,当时的衣更真绪自然参不透。


虽不懂其中联系,衣更真绪却是很早就注意到了天祥院英智。根源有些可笑,是因为茶楼对杏子的惊鸿一瞥。


他领队路过茶楼,见那里被围得水泄不通,自然要秉公办事,去维持秩序。


问起闹哄哄的原因?


抬头一看,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。


他们说,那是太政大臣的女儿。


虽然惊艳,衣更真绪却只是短暂地动了动心弦,很快就收回视线。深闺小姐不在家中修身,反在外旁若无人地任人观赏,是要叫人轻贱的。


下马挤进茶楼,衣更真绪打算捡个麻烦,将这胡闹的大小姐送回府去。


意料之外的是,见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。那人粗布衣裳,却自有不凡的气质。


衣更真绪顿住脚步,仿佛窥见什么了不得的秘密,一动都不敢动了。


杏子小姐很快被家仆带了下来。


擦肩而过时,她那双灵动的眼睛扫过他,像风似的,只是轻轻地擦过了。


他们本不相识。衣更真绪却在短短的交集里,认定了这位小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,肯定难对付。




衣更真绪握着杯子的手出了一层薄汗。


“小姐…夫人……你也知道,我们不是想与朔间将军为敌。”


杏子叹息,吹出的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一团白雾,又飘散了。


衣更真绪偷偷打量她,果然,当初那股发疯劲儿早消散没了,跟着带走的,还有那股活力与生气。他与她缘分很浅,却意外的见到了她慢慢褪去少年心性、沉淀下来的过程。


杏子苦笑了一下:“仔细想想,我已经欠你两回,却什么好处都不能给你,要是真听我的,你亏。”


衣更真绪抿了抿唇:“那不能算。硬要说的话……也只有一回。”


两人回忆起那事那人,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。


衣更真绪讨厌麻烦,却总是碰上麻烦,反应过来前,已经开始处理那些麻烦了。


杏子所说的两回,一次是茶楼相见,衣更真绪知道她是与英智私会,却没有声张;另一次,却是他发现了死刑犯レオ藏在她府中的秘密,硬是冒着欺君的危险,瞒了下来。


那一次レオ身死,杏子是真的经历了抽骨剥皮般的一次痛苦……与历练。


衣更真绪的队伍紧跟在朱樱司后面,听到杏子痛彻心扉的一声哭喊,突然明白了什么。朱樱司背影僵直,无意识中放开缰绳,摔下了马。


还是衣更真绪压下身后的队伍,上前拨开尸体,把杏子拥入怀中,沉声道:“你冷静。”


——他做出这些,不是让你们白白跟着送命的。


衣更真绪分明穿着甲胄,却似乎隔着冰冷的钢铁,感受到了胸膛处的一片潮湿。


过了很久,杏子敲了敲他的背脊,示意他放开她。


他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赧,刷的后退一步,脸到脖子都红透了。这份害羞,却在看到杏子的眼神后,彻底沉寂——


那双曾经灵动的双眸黯淡了,仿佛对一切都不再抱有希望。


他张了张嘴,艰涩道:“……你打算怎么办?”


她沙哑道:“就依月永军……司君我来安抚。”


难为她,这时候想的还尽是别人。


衣更真绪有些艰难地追问:“我是问……之后呢?有何去处?”


杏子笑了笑:“现成的去处。”


她淡然道:“嫁给朔间将军,离开王都。”


他握了握拳,指尖还残留着她发丝的触感。


衣更真绪鼓足勇气,突然说:“我也要离开王都。我……想要改变,想要变强。”


杏子怔怔的,接话道:“变强的话,就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了。”


他移开视线:“……也许能吧。”



内战的爆发,是民心所向。


皇权达到了鼎盛,官员向上受到太多限制,就向下层层剥削。文化和思想高度集中,民间质疑的声音绝不能在明面上存活。赋税明明没有增加,百姓的生活却越来越苦了。


衣更真绪看着杏子沉静的面容,心想,要是你站在我们这边,多好。


冥冥中好像有什么不对——你应该站在我们这边的。


杏子却突然咄咄逼人起来:“衣更君,我方还有国库作支撑,毕竟要颠覆的是他的王朝,还有四方援军,也随时候命。此时若不和,我们如何只是小事,衣更君所代表的那些人,必然陷入绝境。”


衣更真绪嘲讽地笑了笑:“你说,举国上下,有多少人是心怀不满的?”


杏子默了默,垂眸道:“家国天下,人固负我,我不负人。”


衣更真绪心中一动,没有说话。


他们四人中,就属他对王都感情最深。除了冰鹰北斗,其他二人是出了王都才认识的。而北斗,原本是日日树涉麾下将领,对王都也没有多少留恋。


只有衣更真绪,虽然在王都时颇有不满,却完全将青春奉献给了那幽幽王城。


杏子的咳嗽声拉回了他的思绪。


北方的风太烈了,军帐多少有些漏风。衣更真绪起身挡在风口,神情有些不自在,道:“……身体可好?”


杏子笑了笑:“不碍事。说来也怪,我一身病骨,在这北疆却活得好好的。”


真绪叹了口气,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

杏子眨眨眼,岔开话题:“衣更将军,如何?若是劝不动你,我就去劝说另外三位了。”


衣更真绪突然一阵无语:“……你当这是来串门呢。”


杏子哈哈一笑:“可不是,大家都是一家人。”


她说到“一家人”的时候,衣更真绪又顿住了。心里的不适感再次涌上心头——杏子小姐,为何偏偏属于敌军阵营呢。


为什么……总是同他殊途呢。


杏子没待几日,结果已经出来了。


军备有限,谁都拖不起。


衣更真绪按住杏子的肩,俯视着她,眼神痛苦而坚定:“我同意和平停战。”


革.命必然会失败的。他们徒有血肉之躯和拳拳之心,缺的东西太多了。


甚至,他们本身也没有将叛乱进行到底的决心。


他们只是以己为引,将自己熊熊燃烧,想要远在王都的皇,能够看到庶民的卑微心愿罢了。


但是,皇却浇下了将他们置之死地的油。


王都军队“螳螂捕蝉 黄雀在后”,追杀朔间零和叛军的两只残军。


杏子仍未离开叛军营地,外面厮杀一起,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。


火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,曾经牵扯出无数麻烦的绝美之姿,增了分悲凉凄怆的妖冶。


衣更真绪初见她时,心里对这不安分守己的小姐很有些反感。


知道她私藏死刑犯,斥她胆大包天。却被她当时眼中的决绝冷意震住。


见到她飘零无助……又觉得她可怜。


但是,他眼前的人,是不畏生死,敢于孤身前往敌营的将军夫人。


她变得太多了。


又或许,她骨子里就有着这样的血性。


抛去容貌,杏子小姐更是绝代佳人。


王都少爷军的小将,是没资格触碰她的。



杏子侧过脸,微笑:“若有来生,不被家国所牵绊,杏子愿意站在衣更君这边。”


“为了正道——”她的眼眸灵动,“万死不辞。”



衣更真绪微怔,垂眸,自嘲似的笑了笑。


“杏子小姐,你说,在下是不是个乱臣贼子?”


杏子愣了愣,注意到他变回从前的称呼。


他身穿黑色重甲,猝不及防的,拥住了她。


甲胄坚硬,杏子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和压迫,想来,是他控制着力度。
“就让在下再大逆不道一次。”


他抱着她,努力装作平淡的声音里,含着告别时决绝的悲凉。


杏子缓缓抬手,轻轻拍了拍他的重甲,低声嘱咐道:“活下去。”


END.





番外·报君黄金台上意



又一个狂风暴雨的夜里,皇从噩梦中惊醒。他在床边静坐许久,冷汗都干了,才召来随侍:“去……把天祥院英智叫来。”


皇梦到幼年时,与五奇人的往事——那时候,「五奇人」的称号还没有的。
他们对他很好,既是忠心耿耿的臣子,也是推心置腹的友人。


但是,梦的最后,他笑着,把五奇人一个个杀死了。


“不是这样的……”


他想,我不想把他们杀死的。



噩梦之外,朔间零在暴雨中的厉声质问,经过军报,传到了皇的耳朵里,声声回响。


他哆嗦着手,打开床头的柜子,取出木匣里的一粒珍珠,只是呆呆地看着。


神官大人从前太信赖他了,什么秘密都肯告诉他,他却只当故事听。幼年时皇哭着说,死了只能变成一颗珠子,太凄惨了,不要听这样的故事,换一个。


可是……好歹还有一颗洁白无瑕的珍珠呢。


寻常人死了,不就变成一抔黄土了吗?


“レオ将军……”


那个天真的年轻人啊,皇曾经想要册封他的。他什么都不要,忒不识趣。


没有欲.望的人,等于没有把柄,无法掌控。皇怕了这样的人,却忘了,这江山,有多少是这无名将军打下来的。


“陛下。”


皇侧头,看到天祥院英智已经来了,却深深地低着头,不敢抬头看他。


皇摸了摸脸颊,摸到脸上的泪痕。


最后那支军队,是他派出去的。


皇叫宫人吹灭床头的灯,望着无尽的黑暗,干巴巴道:“朔间将军身体如何?”


天祥院英智沉静道:“已无大碍。”


皇怔怔的“哦”了一声,又问:“太政大臣的女儿呢?我记得,她叫杏子,是个妙人……当年宴席上,问朔间零想要什么赏赐,他张口就要人,碎了王都少爷们一地的心。”


他短促地笑了一下,声音又沉了下去:“我听闻,她体弱多病,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。”


天祥院英智沉默了一下,缓缓道:“也很好。”


“好,那就好。”皇顿了顿,“叫她去寻深海奏汰,是你的意思吧?那你们或许认识。”


天祥院英智不答,算是默认。


皇想了想,声音有点难过:“我是想偷他治理无忧城的本领……可惜,神官大人再也不会无条件地把拥有的一切都给我了……甚至,回不来了。”


皇咳嗽了两声,突然说:“你说,我是不是做错了?”


没人敢说天子做错了。


皇苦笑了一下,摇摇晃晃地站起来。


“前些日子得来的诗,你字好,叫你誊写一下……”


他翻开诗页,默然看了一会儿,终于失声痛哭。


那句诗是这么写的:


「报君黄金台上意,提携玉龙为君死。」


数月后,皇颁布一系列调整中.央集权、加强地方监督的法令。同时,下罪己诏,大赦天下。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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