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All杏/紫陽花の夜」07.前世·零篇
决定了…想写谁写谁orz不管先后顺序了
*HE
*系列的时间线是【王都篇（少年时期-混乱时期）】-【远嫁】-【海市蜃楼篇】-【内战篇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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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7.
杏子远嫁边疆，是在寒冷的冬日。
那里常年严寒阴冷，不是个养人的地方。
她的新婚丈夫、她家“老头子”、鬼将军朔间零，常常卧在她怀里，赖到出阵之时都不肯撒手。
他耍赖时，没有人拉得动他。
杏子只能做着无用功，无奈道：“零…快起来。”
朔间零凑到她颈边，一边落下细碎的亲吻，一边压着嗓音道：“小姑娘这么温暖，又是独属于吾辈一个人的……吾辈舍不得放开。”
“请……不要捉弄我。”
她感觉浑身发烫，从脖子开始发红。
她抬手想要挡住自己绯红的面颊，却被他强硬地掰开，压到枕边。
她看着他红色的眼眸离得越来越近，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……
鬼将军娶了个好夫人。
内务，她打理得井井有条；在外，更是美名远扬。孱弱的官家小姐到了边疆，硬是镇住了一群年轻将领。
杏子幼时饱读诗书，政论、兵书都有涉及，有时也能在军中说上几句话。
只是朔间零不愿意她牵扯其中。
她也拿他没办法呢。想闹点脾气，他就耍赖。用不了多久，气全消了。
她只能一边嫌弃，一边尽心帮他打理生活。
零总是说，希望太阳能够照到军中大帐。他要在太阳底下晒晒一身懒怠的骨头，晒到被阳光灼伤也没有关系。
太阳总是失约。
每到阴雨天，他全身的旧伤都开始发痛。人前英姿飒爽、威风凛凛的将军，会在她面前，痛得缩成一团。
朔间零会笑着说：“吾辈是在求小姑娘抱抱我呢，都是装出来的……”
杏子擦去他额上的冷汗，装作冷淡的样子，说：“哦，晚上你一个人睡。”
她转过身去拧毛巾，他立刻搂住她的腰，蹭了蹭，却不说话。
小姑娘生气了吗？可能有过吧。
但到了夜晚的时候，杏子还是照例去被窝里给他暖床。
零谈完军务已经很晚，回到帐中发现，小姑娘裹在被子里，缩成了一团。
他的心一下子柔软得一塌糊涂。
朔间零曾经犹豫，让小姑娘嫁到边疆受苦，对于正直豆蔻年华、有着无数选择的她，是不是太不公平？
他终究是自私了一回。在他最失意的时候，在他身陷泥潭的时候，拉着小姑娘一起堕入其中。
幸运的是，他记忆里那个善良可爱的小姑娘，长大之后完全没变。
她包容当初那个张扬跋扈的自己，也包容如今这个失势颓然的自己。
当年她递给他一块糖，害他惦记了很久。
如今，小姑娘把自己——一个糖罐子，慷慨大方地赠予他了。
杏子是何时动心的呢？
她也说不出。
新婚那会儿，朔间零没有碰她。
晚上她睡觉，零就在床下躺着，嘴里说：“小姑娘，别怕，吾辈在这里守着你。”
杏子嘟哝一句：“我还怕你呢……”
他枕着自己的手臂，嘴角弯起。
零要出去狩猎，问她想不想要什么玩意儿。
杏子随口说：“狮子老虎什么的。”
三天后他回来，带了一只小白虎。
她说怪可怜的，放了吧。
朔间零笑了笑，又把白虎送走。
杏子的心原本就在慢慢被融化。
只是，看到他肩上添的新伤时……可能，冰块碎得更快了些。
朔间零低着眉眼，和那可怜的小白虎有些相似。
“小姑娘想要什么…吾辈都会送到你面前……”
杏子背过身去，低声问：“为什么呀？”
“想见你笑……”他的声音模糊不清。
她“嗯？”了一下，转过身时，朔间零已经凑到了她面前。
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，触碰到了她的面颊。
“吾辈…想见到小姑娘的笑脸……”
只是，如此简单的愿望。
“这还不简单呀……”
她牵动嘴角，眼泪却掉了下来。
金丝雀一朝被放出笼外，见到了广阔的另一个世界。
在雀跃之前，也会感激涕零吧？
他给她的自由和快乐，一辈子都还不清。
只是，如果当初他选择把她牢牢绑在身边，或许，他们就不会分开那么久了吧？
第二年的时候，朔间零带着杏子和自己的精锐部队，返回王都参加皇的宴请。
军队被拦在城外。
席上，皇明里暗里要求他，交出城外的军.队。
……那是他的心血。
是如今被重创的他，必须要守住的东西。
皇软禁了杏子。
杏子被留在宫里。
仆从送来食盒，食盒里装着精致的糕点，糕点里暗藏玄机。
她展开纸条——
“闻有海市蜃楼，可前去探寻。若得奇珍异宝，皇必大悦。”
她认得这字。
——天祥院英智。
朔间零在宫门外跪了整整三天。
跪到后来，腿已没有知觉。痛感？没什么。只是……王都的太阳，太晒了。
这毒辣的阳光割着他的皮肤，好像要他的眼睛流出血泪才肯罢休。
……他要在期待已久的阳光里，死去了吗？
那……能不能，先把他的小姑娘，还给他？
三个月后，朔间零在沙漠边缘找到了杏子。
杏子昏迷不醒，手心躺着一颗珍珠。
小姑娘满脸泪痕，人鱼却只落下了一滴眼泪。
杏子没能拿到皇想要的宝物。
皇收到了那粒珍珠，静坐了一下午，赦免了他们。
“谁都不能再把你从吾辈身边夺走了……”
那时候，朔间零抱着失而复得的杏子，说过这样的话。
但是，等到内战爆发的时候，小姑娘却又一次为了他挺身而出：
朔间零身受重伤，局势朝着不利于他们的方向发展。在他昏迷不醒时，杏子只身前往敌营，去劝说息战。
小姑娘做到了。
皇的军队却杀了过来。
人的心……为什么如此贪婪呢？
对于皇来说，他们曾经流的血与泪，与雨后的一滩泥水无异吗？
在狂风暴雨的夜里，他杀到皇所托付的将领面前，最后一次，对着那面旗帜跪了下去。
——那是他们曾经的荣耀与忠诚，如今却被雨水打湿，变得脏污不堪。
他把五奇人曾经的辉煌战绩念了一遍。
然后，开始细数他们一个个被打倒的凄凉惨状。
“停下来吧……”他哑声道，“吾辈……早已厌倦了。”
朔间零曾经想，可惜不是在最张扬的时候，遇到杏子。他们相爱的时候，他的灵魂已经垂垂老矣。对于小姑娘来说，是不是太过无趣了呢？
但是，又幸好，他们的缘分，始于他最失意的时候。否则，凭他当初的傲慢自大，怎么会俯下身去，看清楚小姑娘的那一片真心呢？
她不必这么好的。
“将军……下辈子，请让杏子继续服侍你……”
她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呢？
小姑娘轻易许下这样的誓言，简直让他觉得，下一秒就死掉也没什么了。
承诺是要负责的。那种事，交给年长的他来做就好。
“吾辈已经得到了小姑娘的爱，心满意足了……”
他咳嗽了几声，笑了起来。
“下辈子，只要能让吾辈一直陪在小姑娘身边，就好了。”他抬起手，抚摸她的面颊，“……吾辈不想看见小姑娘的眼泪了。”
——今生杀伐无数，还能够拥有你，这样的福气，下辈子已经不敢奢求了。
她弯起眼睛，尽力微笑着：“……如果真的有来生，我希望零永远不会变老。”
他轻笑：“呵呵，傻丫头，那不就变成妖怪了吗？”
“就算零变成面目狰狞的妖怪，我也不会害怕的。”她认真道，“但是，如果零变成到处伤人的怪物……我就把零锁在我身边。”
他想了想，开玩笑道：“那…吾辈还是躺在棺材里吧……”
杏子接话道：“我拖着棺材，可以带着你去很多地方。”
“小姑娘力气不大，口气却不小啊？”
她鼓起脸颊，底气不足道：“下辈子……下辈子，我的力气会变得很大的。”
他静静地看了她两秒。
她蓝色的眼睛里映出的，满是他的面容。
“好啊。”
他很轻很轻地说。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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